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淩晨五點半,被火車的汽笛聲吵醒,如果說夜晚的回憶如潮水,那淩晨時分就是水沸之後的平靜,只是偶爾起泡,還未離開水就已經破碎,然後在碎片裏隱約看到某人與某人的影子。想來那兩個人是妳我吧,可不幸的是,我在六點鐘時卻失了明。
世界黑下來的時候,我隱約聽見有個聲音說:“妳的眼睛是被回憶所毒瞎,忘了它。妳就能重見光明”。我點點頭,奮力揮過壹拳,那聲音似乎是散了,耳裏已沒了聲音。
人看的看見與看不見也是相對的吧,妳若不出現,即使妳出現了,我也當做沒出現,那我又何曾看到過,失明與否?又有什麽關系。如妳所說的話,我從未想讓他穿過耳朵,耳聾與否?又有何意?
人總是對自己身體特征的變化最為在意,在失明之前我就已經察覺到了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,匆忙走下飯局,想要回家卻感覺時間已經不夠,沿著直線走到離酒店不遠的下壹個街口,剛剛蹲下來,眼睛已經閉上,幕布在緩慢拉上,劇臺上的人間已經慢慢消失於黑暗。
這壹瞬,我從人與人的大世界潛入自己的獨立的個體小世界。最開始,驚慌恐懼,我奮力睜眼,明明已經隔著眼皮看到外邊陽光燦爛,但我始終推不開回大世界的門。
明明是在繁華區,但卻聽不見人聲鼎沸。我在街邊,他們在街中,兩尺也就是壹世界與另壹世界的距離吧。
似乎外邊有人問我是誰?我怎麽了?我怎麽蹲在這裏,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,他是我唯壹可以聽到聲音的人。
請妳帶我去前面的上壹個街口的酒店,我的朋友就在那裏等我,妳要把我送到那裏,我就給妳豐厚的報酬。
沒問題,我帶妳走,來,我拉著妳。
我沒說話,也察覺不來他,只知道除了靠他,我別無選擇。
我慢慢起身,在空中摸到壹只佝僂的臂膀,然後緊緊抓住他的胳膊。
但那似乎有那些不對,但我查覺不到,我感受到自己的確是在往往前走,可心中的疑慮更深。
不行,我不能相信他,我必須要逃出去,我松開了他的手臂,停在原地。
他似乎在問我為什麽不走了,而我此時也逐漸聽不清他的話了。
在接著他用力推我,使勁拉我,腳也在我的身上不斷落下,可我看不見。
可我看不見他在哪?我沒有特意功能,察覺不到他到底在我的哪壹個方位。
似乎眼皮那邊的光芒在減弱,我可能在離這個大世界遠去。
絕望了嗎?
我在火車上的廁所裏 火車上的艷遇(刺激版) 啊…嗯在火車上好刺激/圖文無關
在黑暗裏我看不到敵人在哪裏,我不知道會發生怎樣的危險,慶幸我聽說過人鬥獸,知道只要妳顯示出比野獸更加瘋狂的表情動作,以及和它拼鬥的勇氣,它咬妳,妳回敬給它,它使用爪子,妳揮舞拳頭打它,它瘋妳要比它還瘋,它狂妳比它更狂,這樣妳才能存活下來。
我不知道面對的是人還是獸,我連續不斷向四面八方揮拳、踢踹。
接著眼皮上的枷鎖松動,我稍微睜開了壹點,看見外邊都是白光,不遠處天空灰暗,有壹個漆黑的山洞,洞口上寫著地獄,再看我腳下立著壹個石碑,碑上寫的什麽我還沒看清。
就被八點鐘的起床鬧鈴吵醒,那些觸目驚心的事,無比虛幻,又無比真實。
我慶幸回到人間大世界,並沒有失明或者耳聾,可我也想回到那個時間點的小世界,失明、耳聾。
兩尺可以隔著壹個世界,兩個小時當然也可以是壹次生死輪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