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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姜几百年岁的狐狸脑袋里只晓得，看着长得黑的叫小黑，长得白的叫小白，委实是个很敷衍的唤法。
齐不谛顺着她的皮毛，瞧她不作声便误以为姜姜应了小白的叫法。
他看着姜姜的神色便更温柔了几分，顺毛的指法愈发轻柔，似是天生就晓得如何应付一只狐狸。
姜姜垂着脑袋，双眼眨巴眨巴着又觉困乏，竟是不知不觉再次入了梦。
齐不谛温声笑着，轻轻摸了摸她毛茸茸的脑袋，将她拢在胸前，另一只手则摩挲着案几上的书信一角，眉目间掠过些许狠厉。
姜姜睡得酣甜，兴许是因着渡劫失败后神魂受损的缘故，她醒时毡帐中点着油灯，摇曳的微弱橘黄烛光在眼前晃动。
天色昏暗，耳边唯闻一旁水流缓缓润过肌肤的声音，笼在雾色里，听得不是很真切。
姜姜晃了晃狐耳，睁着眼睛在帐中扫过，便见得一侧拉起了隔断的屏风，有个晃动的人影落在屏风后。
她啾啾叫了几声，屏风后没有回应。
姜姜狐疑地跃过绒毯，绕过屏风，几步走近。屏风后的水雾重重叠叠地遮着眼前的景，姜姜弓着身子正欲一跃而起瞧得明白。
齐不谛倏地破水而出，一只手拢着姜姜的颈子，半边身子外裸着。
水珠自他额间一路滚过长睫、高挺的鼻梁、抿成一条线的薄唇，忽而又落至肌理分明的健硕胸膛上。
微弱的烛火柔光下，水珠在他身上闪烁着银光。姜姜匆匆瞥了眼，见着水珠滚至腰腹隐于水下，忙移开了眸光。
她面上微烫，心跳也不觉快了几分，神色颇为不自在，遂挣扎着想离齐不谛远些。
齐不谛双指捏着她的耳朵，掌心贴着她绵软的茸毛，音色沉沉，满面戏谑地望向她：好一只好色的狐狸，净想着窥探本王的美色？
姜姜教他一噎，委实没明白不过是忧心这人怎地在屏风后不出声，却教他误解成是觊觎他的身子。
她一介几百岁的狐妖，游戏人间时也曾见过不少凡间绝色，更是有幸在天宫欣赏过几位仙君的神采，怎会肤浅得对个凡夫俗子面红心跳？
姜姜睁圆了狐眼，呲着牙，颇为凶猛地叫了几声，对齐不谛这般的莫名指责当真是又气又恼，生恨不得开口好好同他讲讲理。
齐不谛本就是逗弄她，见她神色怪异，凶神恶煞的模样都像是在撒娇。
当即大笑了几声，大掌一松，由着羞愤的姜姜一股脑儿跑了出去。
姜姜蜷缩在绒毯上，蓬松的狐尾轻晃着，四只爪子扒拉着齐不谛的外袍，他衣物上清冽的松香味幽幽萦在鼻尖。
姜姜打了个喷嚏，阖上眸子就不觉想起齐不谛长发湿透，浑身滚着水珠，半个身子裸在水上，神色慵懒的模样。
那水珠缓缓淌过腰腹，隐在水下的风景又会是如何？
思及此，姜姜蓦地晃了晃脑袋，面上热的像被烈火熏过。她僵直着狐身，爪子将齐不谛的外袍胡乱揉成一团，慌乱地踢至一旁。
不过须臾，她便听见屏风后有细碎的脚步缓缓渐近。
毡帐内的油灯晃眼间黯淡了几分，姜姜忙阖上眸子，佯装小憩。
齐不谛沐浴而归，手中捏着擦拭的巾帕，绞着犹带湿气的长发。他身上氤氲着水汽和几分皂香，似乎又走近了几步，恰巧落在姜姜身后。
姜姜收敛着狐爪，呼吸都乱了几拍，心内不断叫着，想让齐不谛离远些，莫要离她这般近。
